我的向阳花,请别再为我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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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令官最近似乎和萨拉托加很亲近,不仅任命了萨拉托加作为主秘书舰,而且刚才似乎还邀请她一起去总部了……列克星敦站在空荡荡的办公桌前有些没落地想着:或许,或许只是去帮忙运送物资吧……一定,一定是这样的!肯定不是去总部的情侣餐厅吧!她突然感到拇指吃痛,原来自己不觉间已经在拇指上留下泛着红色的齿痕。总部的情侣餐厅啊,她把拇指收进口袋继续想道,据说是个很浪漫的地方呢,就算我也没有去过。
    “不对,我在想什么呢!我该为妹妹高兴才对啊!”不觉间她左臂夹着的文件已经散落一地,可是她仍然心不在焉地轻语,“为什么,为什么有一点点羡慕呢?”
    “欸?列克星敦姐姐也在啊。”此时企业抱着文件走进指挥室,“文件散了一地哦,列克星敦姐姐。”
    “啊?啊。”从无限的推想中挣脱出来列克星敦看到地上散乱的文件不由地感到一阵失态,脸上瞬间腾起红霞。她一面低下头努力遮掩着自己的无状,一面缓缓地收拾起散在地上的文件。
    “啊,真是羡慕萨拉托加姐姐啊,能这么受重用。如果有一天我也能跟着司令官去总部就好了。到时候我一定要去总部的服装店逛逛,还有誓约商店,啊啊啊,港区恐怕没有舰娘会拒绝司令官的戒指吧。”
    “誓,誓约商店?”
    “对啊对啊,是订戒指的地方,上次萨拉托加姐姐给我提到来着,我们约克城级三姐妹也是听了萨拉托加姐姐的介绍才知道的。”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列克星敦利落地整理好文件并在办公桌上摆放整齐,随后拉了拉帽子快步走开了。
    “唔,列克星敦级的两位姐姐最近好怪的样子。”
     总部,傍晚。用舰装载着几箱油弹钢铝的萨拉托加和我并肩走在总部的街道上,九月末的海风有些冷,我不由地打了几个寒战,愤恨地看着走在一旁披着我外套的萨拉托加。
    “司令官大人,你不会对我拿走你的外套有什么意见吧?”
    “没有,岂敢岂敢。”我缩了缩脑袋把手揣进兜里。
    “这就对了,料想你也没有这个胆量。不过你现在正在发抖呢,司令官,一定不是着凉了对吧,说不定是被哪个家伙诅咒了呢。”
    萨拉这姑娘啊,我在心里感叹道。前些天,列克星敦还是我的第一秘书舰时,我感受到了她炽热的目光,她对我的照顾也愈发地无微不至。尽管我在情感方面很“坚硬”,但我赶肯定在我们对视的目光里,在高频的心跳声中已经融入了区别于同事、战友的关系,我觉得应当为这份新关系画一个圆满的句号——因此我找上了萨拉托加当我的导师,代价是一个月的第一秘书舰职位和对她的言听计从。
    “司令官,服装店的服装很漂亮哦。”
    “啊,是啊。”我敷衍地回应道。确实,总部的服装店有很多为舰娘设计的服装,它们精致且符合需求,可以防止舰娘的舰装在不经意间划破它们。我被一件蓝色的连衣裙迷住了,湛蓝如同海洋的颜色加上不会显得太过肥大的腰部设计让我不禁想起那个美丽的身影,如果她穿上之后会有多好看呢?在海风吹过时她的裙摆微微荡起,被吹起的亚麻色的长发稍稍遮住她的笑颜。多美啊,我张大嘴巴努力记忆着,企盼脑电如锥,将她的颜色、气味刻入记忆最深的那一层。
    “喂喂,司令官,口水要流出来了哦。”萨拉托加调侃道,“是不是想到我穿上这些衣服的样子啦。”
    “先生您要为这位舰娘小姐买一套吗?”服务员是通用舰娘,也许是舰娘们都拒绝不了这份美好又或许是她真的能准确地判断我目光的终点,总之她无误地走到那件蓝色连衣裙前,从衣架上取下它递给我。我摸着柔顺的衣料,手感就好像那次无意中抚到了她的秀发。
    “给我买一件吧司令官,我会告诉你更多关于姐姐的事的!”
我把钱包递给她,在买完油弹钢铝之后我可怜的钱包已经憋了下去,萨拉托加也看出了我的失神的状态,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去试试吧,萨拉托加,谢谢你。”
    “欸?我还以为你不会买呢!我该谢谢你才对啦,司令官!”
    “不不不……”
    还没等我解释完萨拉托加就拿走衣服跑进试衣间,当她出来时我不由睁大眼睛——果然,我的眼光不错。正巧海风溜进店里,吹开萨拉托加的裙摆露出其下下皎白的小腿,她优美的曲线在我的视野里暴漏无余。
    “好看吗?”
    “好看。尺码合适吗?”
    “很合适!”
    “很好,服务员女士,请你取一件相同尺码且和这件同款的新件打包。萨拉托加,去换衣服吧,我们一会还要去戒指店。”趁着萨拉托加换衣服的空当我再次欣赏那件连衣裙,小声赞叹道:“列克星敦穿上它一定很美。”
    “司令官,我们走吧。”
    出了店门我才注意到萨拉托加的眼神,已经没有刚才的灵动,在街灯下甚至显得有些阴郁而沉重。
    “萨拉托加,你看起来不大舒服,还好吗?”
    “没,没什么啦,司令官,说不出哪里不舒服。”她和我并行到戒指店后又说,“司令官,你在指挥决策上基本属于悲观决策哦,如果你珍重与姐姐的感情,那么反而应该是主动出击。还有还有,姐姐她啊,真的很在意你的。”
    “唔,突然说这些干什么?”
    “不管怎么样,萨拉托加支持您你哦!”萨拉托加伸出她小小的拳头锤了一下我的胸口说,“这是姐姐的戒指,我不能和您一起迈入戒指店,不过放心,我在门外为您加油助威哦。”
    尽管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仍旧像是英勇的骑兵一样冲进戒指店,老板娘看着我惊讶得犹如看着一个劫匪。我递出订单号码和尾款时不断反思,我在害怕什么呢?或许是我不英俊?又或许是她实在太美了?还是失败后两人尴尬的工作生活?不,我无法离开她,我已经为我的爱恋做了足够的准备,剩下的就毫不负责地推给命运吧。我接过那枚戒指紧紧握住,与列克星敦头饰外形一致的装饰刺痛了我的手心。
    列克星敦一直望着窗外,此时已经是深夜了,脊椎的麻木感让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变成一尊期盼丈夫归来的雕像。什……什么丈夫嘛,她面部的血液又滚烫起来,为什么自己想到司令官就止不住脸红呢?明明司令官并不英俊,明明司令官曾经让自己差点再次葬身大海……
    终于,她在港区的路灯下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此刻她再也抑制不住激动。哪怕临睡前再看一眼司令官也好,她想要迈开脚步,却因为双腿的麻木重重地跪倒在地,泪珠不住地沿着面颊滑落。她用枕头捂住面庞才抑制住放声大哭的冲动。
    几分钟后,房间的门被敲响了。难道是港区的姐妹听到哭声了?列克星敦惊慌失措,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珠。
门开了,我终于又看到了她,依旧如此美丽。只是她脸上的泪痕是如此显眼,长睫毛上还挂着剔透的泪珠,眉宇间透漏出一丝委屈。我的心突然剧烈抽动,瞬间的剧痛差点让我倒在地上。我,能感受到她的一切了,她的心跳,她的温柔和我对她的冷落。她在为我而哭!我恨不得现在就抱住她,安抚她,但为了那份惊喜我还是忍住了。
    “司令官,您……来了,欢迎。”她卖力地憋住泪水朝我露出微笑。
    “列克星敦。”我看着她的样子便心痛得要命,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我只能匆忙地把礼物盒塞给她,接着转身就要离去。
    “您能进来坐坐吗!”她喊出声来,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而捂住嘴巴。
    “不了,天色这么晚,你该睡了。”
    我还是离开了,走在走廊上我能感受到列克星敦的目光,那仿佛能灼伤我后背的目光。
列克星敦失落地坐回床边,那只沉重的礼物盒在此刻像是潘多拉魔盒。在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的愣神后她终于打开了它,里面是一件漂亮的蓝色连衣裙,在连衣裙旁边附了一张便条:请问列克星敦级列克星敦,舷号CV-2,我最喜爱的第一秘书舰,是否能请您在10月3日去向日葵田呢?
    列克星敦惊喜地握住这张纸条,一旁的新衣显得黯然无色。司令官没有抛弃我!她把纸条用双手拢住,祈祷似地将双手放在胸前,兴奋涌入心头的那一刻她再次流泪了。尽管她一再拭去眼泪,但泪珠依旧不停地从眼眶中滚下来,让她只得再次用枕头捂住面孔,直到她精疲力竭地沉沉睡去。
    到了约定的那一天,我站在大巴车站牌前,几乎与我同时抵达的是那道蓝色的身影。
    “通往向日葵田的大巴……司令官做了不少功课吧。”她说道。那一刻在她脸上绽开的笑容是那么的轻快。看她的表情我便知道她已经对今天要发生的一切有了自己的答案。
    我不作回答,只是像捕捉一只蝴蝶一样在悄然中抱住她。列克星敦没有挣脱,反而是用双臂拢住我的腰,她的柔软,她的鼻息,她的一切都在那一刻被我所感知——她把一切交给了我。如果不是那该死的大巴车的鸣笛我和列克星敦一定会拥抱到天长地久,也多亏那该死的鸣笛让我意识到我与列克星敦还有一场约会。
    我能看到列克星敦的脸颊已然羞红,在大巴的最后排她压低帽檐试图在我面前维持最后的冷静。我假装入睡,但从眯起的眼睛中投出的目光却不自觉地瞄向她,抚过她的大腿,抚过她的身段,抚过她的秀发,最后抵达她的脸颊,在她的帽檐下我看到一双隐藏得很优雅的眼睛也在柔和地看向我。我们对视的瞬间她好像终于维持不住了,先是悄悄地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可没过几秒就又得寸进尺地扎进我的怀抱。
    这段奇怪而甜腻的时光持续到大巴司机一脸无奈地把我们赶下来,在我们面前是一大片金黄色的向阳花海。
    “那个……”列克星敦扯了扯我的衣角说,“司令官的怀抱很温暖呢。”
    我微笑着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且有些冰凉——和我的手一样。我们就这样走进向阳花海,尽管直到花海中央我们没说一句话,但我们了解对方所想的一切,或许在港区的某个时刻我们的已然将自己的心与对方连在一起。
    在花海中央,她轻轻弯下腰,而此时我已经将几枝向日葵塞进她的手里。我轻轻地说:“这些琐事交给我就好。”声音轻到不会惊扰花田的安静。她朝我微微颔首露出微笑,此刻她手里的向日葵顿时显得愈发丑陋。
“剩下的也交给司令官了。”她轻笑道。
    于是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戒指,它上面有明显的匕首刻痕——“CV-2”,刻得歪歪扭扭,是我失败的再加工之作。我把它的人造瑕疵优先展露给她,我想这便是我对她展露的最大忠诚了,而她则毫不犹豫地把手搭在我的左手上。在我把戒指带在她中指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惊呼,声音中透漏出巨大的遗憾。
    “列克星敦,我想再慢一些,再慢一些……让我们以后在教堂完成剩下的部分吧。”
    “嘻嘻。”她带着哭腔笑道,“正好也让我缓冲一下情绪,您也不想看到我在您面前哭成大花脸吧。”
我们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我停住脚步认真地对她说:“我就是要看我的太太哭成大花脸。对不起,我已经忍不住了,现在我们就去教堂好吗?”
    她依旧笑着,可眼泪已经止不住了。我拭去她的泪水郑重地对她说:“请不要再为我哭泣,我的小向阳花。虽然会让你在宿舍的房间蒙尘,但至少以后我的提督府终于不再只有我一个人打扫了。”
    我们当晚在教堂举办了婚礼,仅有我和列克星敦两个人的婚礼,尽管那港区的破教堂在深海单位的炮火中早就四面漏风,但在刺骨的海风中仍有我与她靠在残垣后互诉衷肠。
    我们从相识谈到相爱,又从婚礼谈到婚后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最后她站起身问我:“亲爱的,你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第零年的结婚纪念日。”
    “不止哦,10月3日还是我的生日,司令官没了解到吗?”
    我睁大眼睛,因为我确实忘了问萨拉托加这件事了。
    她看着有点滑稽的我不禁笑出声来:“嘻嘻,所以我才相信命运嘛。不错的生日惊喜哦,司令官。”
    我紧紧抱住她,良久才在她耳畔轻声说:“也是你给我的惊喜,我爱你,我的列克星敦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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