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天不仁,我便捅破这天!这便是修某的天道!》

更新时间2022/5/30582 浏览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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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一下,文中擅自使用了一些群友网名,确有恶搞嫌疑,不过希望大家不要介意,如果实在介意,后面如有发文可以想办法塑造得正面一点🐶)
第一章 天劫再临
无题
巍巍大道本无涯 浩荡众生渺如沙
避世修身不堪用 谁言逆天不谓侠?
这首无题绝句传说是上古时代一位深通谶纬之术的大能司命所作,预言了山海界千年之后的一场天翻地覆的大浩劫,不仅如此,诗句中还暗含了一位在这场浩劫中力抗灾厄的大英雄、大豪杰的名字。
这位大能预言之术通神、言无不中,因此千年之中山海界无数能人异士无不致力于破解这预言所指,以求化解之法。但天机玄妙,千载之下,毕竟无人能解。
但就在山海历3022年正月,距预言出世恰有1001年,在这一日之间,普天下之人竟不约而同地、全都明白了那大劫之所指,因为他们无意中抬头时竟陡然看见---天,裂了!
苍穹正中,赫然出现了一块如太阳般巨大的圆形区域,颜色比之周围明显黯淡,布满了破镜般的裂纹,内中有电光不时闪动,嗞嗞有声,似欲破天壁而出。
这万年不遇的异变陡生,天下无不惶恐至极,均感天之将崩,大祸临头。那些结有宿仇、常言不共戴天的冤家们,也纷纷冰释前嫌、握手言和,无不心想这天都要塌了,还谈什么不共戴天,又想这世上再无女娲,天若一破,无人可补,旷世大劫将至,天下无人可免,恩怨情仇也看得淡了。
而当此非常末世,世人怀念女娲娘娘之心尤甚,因此大变生后,女娲娘娘飞升之地--女烝山顶连日香火鼎盛,参拜之人早晚绵延百里不绝。这女烝山本是山海界东南一座小山,但因女娲之故闻名于世,后人于女娲飞升处建一观景台,名曰“玲珑观胜”台。观胜之处尚留有娲皇飞升之时所遗的一块黝黑巨石,世人皆以为是女娲补天所留废石余料,因此也不甚崇拜,只说此石虽不堪补天,却是娲皇补天伟绩的如山铁证。
但上山参拜的香客一多,就有人发现,那黑石近日来似乎有些异动,远看尚不易觉察,但近看就能发现这黑石正兀自不住颤动,而大地却并未震动。香客均认为是女娲娘娘显灵,便虔心往拜黑石。不几日,那黑石更怪,颤动幅度越来越大,到后来竟能听到有清脆的金石之声有节奏地从中传出,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凿壁欲出。
香客们无不震骇,不知是福是祸,只更加虔诚祷告。三日后,那黑石震至极频,忽然表面猛的开裂,有银光透石而出,久久不息,光散之后,黑色碎石中赫然躺着一块人形玉石,这玉石长约九尺,有头有身,更有双手双脚,表面流光溢彩,炫目之极。立刻有人惊叫道:“这难道是娲皇补天所用的五彩神石?”众皆惊疑万分。这消息一日传遍天下,世人无不振奋异常,均觉女娲娘娘福泽万世,必定是故意留下此石以备后世天破而补,则消灾有望,可此石在当世如何使用,却无人知晓。但女烝山上诸灵阁心知兹事体大,因此共建一祠,将此石供奉起来。
没想到不几日,守石人发现,那神石又有变化。只见那神石全身玉光渐褪,却慢慢浮现出人类肌理出来,脸部本是光滑滑的一块,但竟似有神明无刀而雕一般,渐渐浮出一个人的五官面目。这变数转瞬震惊天下,人人心想这神石竟欲脱胎成人?
又过几日,守石人照例察看神石,忽见那神石竟慢慢坐起身来,不禁大骇。这满山司命和香客闻讯蜂拥而至,只见那神石肌肤如玉,黑发如瀑,眉目清楚,已完全蜕变为人类模样,一柱香后,竟慢慢睁开眼来,眼中神光流动,似深含大慈悲,环顾众人,人人均觉如沐春风,不一会,又听那神石化人缓缓开口,声音如玉石撞击般清脆悦耳:“这天,又破了?”
众人无不惊叹女娲遗世神通,纷纷拜伏于地,恳求“神石”怜山海界众生之苦,承女娲遗志,再展莫大神通,救世人一遭。只听那“神石”道:“汝等勿忧,我本娲皇补天遗石,深知使命,娲皇当日已经料到,这以石补天未必能保万世,故遗我以防不测,在下姓卜名天,补天事大,我却无娲皇之神,汝等还需尽力助我。”
众人欣喜万分,深深拜谢,均称必将不遗余力。不一日,卜天之事天下皆知。山海界凡名山600余座,大小灵阁无数,共结一同盟,名曰“补天盟”,并尊卜天为盟主。此后,天虽裂,而世人惧意大减,均满怀希望地要看那卜天如何补天。
第二章 鬼神出世
八年后,子桐山。
子桐山是山海界东部一座小山,少有访客,山上虽有不少灵阁,但大多是些小阁末流,阁中司命均深居简出,无事决不下山,因此荒山冷清,野草丛生。
这一日黄昏,山脚下忽然响起震天价的脚步声,鸟雀惊飞,打破了山中平静,只见烟尘弥漫处,一彪人马卷上山来,竟有数百人之众,人人周身妖力鼓荡,竟个个是当世一等一的驭妖高手。这群人径奔山顶而来,在子桐山顶最大的灵阁--烽火连城阁的门前停住。这烽火连城阁四壁斑驳不堪,显是年久失修,朝南嵌着一扇巨大的石门,石门紧闭,门上挂满了青苔枯藤,似乎长年未开,不似有人居住。
忽听一声鸟鸣,好似鸳鸯,传说子桐山上生有一种怪鱼,名䱻鱼,肋生鸟翅,叫声如鸳鸯,见则有大旱发生,众人皱了皱眉。
队伍中领头一人身材飘逸,肌肤如玉,对着阁门大喊:“修涯,我知道你还没死,赶紧出来罢,不然我等便要强攻了。”声音清脆,有如金石,此人赫然便是卜天。但他连喊数遍,四野静悄悄的,阁中并无异动。他身后一黑衣人走近灵阁,又再高声大喊:“修涯阁主,八年已过,这‘睚眦必报’结界已保不住你这‘烽火连城’阁了,我劝你还是主动出来,只要你服个软,卜天盟主宽仁大量,必定饶你不死。”如此又高喊了几遍。卜天摆手示意:“巴戈,可以了。”那黑衣人鞠躬退下。
阁中久无动静,众人已感不耐,正打算祭妖破阁,忽见那大门上藤条微颤,苔藓簌簌脱落,似有动静,随后轰轰声响,一条门缝越来越大,那石门果然正被往外推开,不一会已全然洞开,但天色已晚,那门洞黑漆漆的,模模糊糊似乎有个人影,但也看不清究竟。
众人正自犹疑,那门洞中猛地射出两点红光,从众人身上一扫而过,众人心头俱是一凛。再细看时,那红光来处分明是两只眼睛,眼神中似乎充满仇恨暴戾之意,众人吃惊更甚,心想那阁中只剩修涯一人,已十年未出阁门,方才门内也无祭妖之象,怎么他何时竟豢养了这等猛兽?
众人惊疑间,那双红眼的主人已缓缓走出,竟非野兽,而是一中年男子,此人身高八尺,身背一剑,虽衣衫褴褛,瘦骨嶙峋,但一站定,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宗师气概,他须发皆长,白多黑少,随风张扬飘逸。长发垂时,现出一张邪气逼人的脸,神情倨傲之极,一双凤眼血丝密布,红通通几无眼白。此人自黑暗而出,宛若鬼神出世。
人群中有人惊叫道:“他是修涯!他怎么变成这样了。”众人心中均是疑惑:传说中烽火连城阁主修涯是一翩翩美男,极有修养,眼前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煞星竟然是他?只听卜天果然说道:“修涯,八年不见,看来你修为大有精进,恭喜了,不过这缴纳灵气一事你可想通了?倘若你仍是执迷不悟,可休怪我卜天手下无情。”
话音刚落,那修涯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恨意似乎更浓,口中却不住嘿嘿发笑,到后来更是仰天狂笑,开口山林震动:“卜天,你这无耻狗贼,灭我满门,害我师妹,如今又上山来要破我灵阁,逼杀修某,嘿嘿,很好很好,我也等这一天很久了。”
回忆如闪电般在修涯脑中划过。
八年前,烽火连城阁,梼杌鼓楼上,一男一女相对而立,男的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女的虎背熊腰,比男的还高半个头,扎着两个丸子头,满脸络腮胡,两腮红扑扑的,满脸娇嗔之态。两人当中站着一只朱雀,颇有些蔫头耷脑。那女子嗔道:“掌门师兄,我就说我这只朱雀太笨了,这一式‘离火红莲’都一个月了,怎么都学不会。”那朱雀听了更蔫了。
那掌门师兄道:“胡说,小师妹,这灵妖虽有资质高低,但却绝没有学不会本命技能的,进境全看我等司命引导是否得法,你近来分明心不在焉,它又怎领悟得了?
小师妹道:“人家心里有事嘛…”
掌门师兄道:“有什么事了?什么事比练妖重要?你不是不知,如今我阁正在风口浪尖之上,若不勤加修炼,将来若是有变,如何护阁,又如何护己?”
小师妹见师兄丰神俊秀,言语间又多有爱护之意,大脸微红,却顺势岔开话题道:“修师兄,这卜天盟主说若要补天,需采天下灵气结成天壁,可这灵气自灵泉而出,多半藏于深山,天下灵妖皆赖以为生,是以天下驭妖先辈依泉建阁,采气练妖,才有如今这山海千阁的鼎盛,可是按卜天盟主所说,无论大小灵阁每月须供奉灵气648袋,那以我阁灵泉的灵气储量,大概不到两年就要枯竭啦,灵妖没了灵泉便活不久了,这驭妖之人与灵妖命脉相连,也将寿元暴减,我这一只朱雀,练得成练不成那‘离火红莲’怕也没多大分别啦。”那朱雀闻言,呆叫了一声。
掌门师兄道:“哼,补天补天,这天当然是要补的,可看这破口情形,一时半会还塌不了,若是急于一时,强索灵气,似那不周山、青丘山、丹穴山上的大灵阁也就是日子过得紧点,但天下如我等之小山灵阁只怕天还没补上,早已是妖灭人亡,不复存在了。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他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这便是天道吗?我修涯便不信这天道,纵使天下小阁不敢违命,师兄我却偏不纳贡给他。”此人正是修涯。
小师妹拍着大手道:“所以师兄你如今已大大出名啦,我听说天下数百小灵阁都开始效仿我阁,不再纳贡,都暗暗奉你为“修盟主”,那卜盟主是盟主,你修盟主也是盟主,哈哈,谁怕谁来着?”
修涯嗔喝道:“胡说胡说,这等坊间的流言也能当真么?我修涯行事但求问心无愧,图什么盟主虚名?何况那卜天是神石化人,天下共举的盟主,我修某不过小山修士,如何比得?这话以后休要胡说。”
小师妹咋咋舌,道:“是,修师兄。”她看那朱雀还傻站在面前,随手拔下一根羽毛,那朱雀尖叫一声,跳了开去。小师妹把羽毛往鬓上一插,红着脸说:“修师兄,好不好看?”
修涯愣了一愣道:“嗯,好看。”心想,怎的小师妹突然在自己面前打扮起来。
小师妹听修涯这般说,眉飞色舞,喜不自胜。这时,鼓楼木梯吱呀作响,楼板上探出两个脑袋。
修涯道:“罗罗,黑子,你两个滚出来,我早知道你们两个躲在下面。”那两人满脸邪笑,嘻嘻哈哈地走上来。
小师妹一看见他二人,好像被撞破心事,两只毛茸茸的大手捂着脸就跑下楼去。罗黑两人脸上笑容更加耐人寻味。
修涯道:“你们两个有事吗?”
罗罗施礼道:“掌门师兄,这月师兄弟们用功甚勤,又没下过山,都闷坏了。听说今晚山下镇上有个庙会,几个大大有名的灵妖杂耍人要来登台献艺,师兄弟们商量着让咱俩做个代表,跟掌门师兄说道说道,就只放松一晚,明儿必定加倍勤练驭术。”
修涯心想,从前师父在时,对师兄弟们管教甚严,什么下山玩闹之事一概不允,他蒙师父传位后虽贵为一门之掌,亦负督教之则,但他秉性随和,不喜拂人所欲,且师兄弟之间情分甚深,常许他们下山,何况上月师弟们遵他所命,确实勤练有加,略一思忖,便道:“也难为你们了,去吧,切记不可惹是生非。”
罗罗,黑子连忙满口应承,然而两人却并未就走。修涯正奇怪时,黑子挤眉弄眼、阴阳怪调地说:“修师兄,我看凌罗小师妹好像对你有点那个…你感觉出来没有?”
修涯听他这么一说,回想刚才小师妹神态举止,似乎确不寻常。他襁褓时便被先师收养,一生未曾下山,只见过凌罗小师妹一个女人,往日听别人说起世上女人的可爱之处,眼前总浮现出小师妹魁梧的身影,心中委实早已暗生情愫,只是想着如今已做了掌门,若和小师妹妄有琴瑟之合,只怕有逾师徒之份,惹师弟们非议。因此长年压制情感,不敢微露。如今听黑子说中心事,有些慌乱,只唯唯道:“嗯,好像是有点,但是好像也没什么,你们说啥?”
罗罗嘻嘻笑道:“修师兄,我看小师妹和你般配极了,简直天作之合,不如我们来帮你做媒,择日成婚,你虽然贵为掌门,但也要有传人嘛。”
修涯大惊,连连摆手:“这怎么好,我是掌门师兄,小师妹她…这样合适吗?”
罗罗和黑子脸上笑得花一般:“合适合适太合适了,修师兄你不用在意人言,我们48个师兄弟早都议论过了,全都双手赞成你们这桩婚事。”
修涯闻言,如在梦中,但心知确实非梦,一股巨大的快乐忽然袭上心头,把供奉灵气的阴霾一扫而空。但毕竟以掌门之尊,不便喜形于色,便模棱两可暗示道:“这样,好么?那么…你们看着办好了。”
话音未落,只听楼下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伴着大象奔跑般的脚步声远去了。罗罗,黑子相视一笑,拱手退下。
修涯凭栏独立,心中充满甜蜜之意,一阵傻笑过后,忽感倦意袭人,想起他为指导师弟们修习驭术已三日未曾合眼,他虽天赋异禀,但也感有些抵熬不住,恰好师弟们尽数下山,正可趁机饱睡,便还屋歇息了。
第二日正午,修涯被阳光灼醒,心道不好,一时贪睡,误了修行,连忙起床,来到灵阁大厅。没想到整个灵阁静悄悄的,不见人影,连声响也无半点。修涯心想,莫不是这群师弟昨晚贪玩熬夜,如今俱都未醒,便到师弟们屋中探视,但寻遍全阁屋角,也未见一人,修涯心中咄咄叫怪。
他回想昨日罗罗,黑子说是去山下庙会去了,难道是彻夜未归?心中微气,便快步向山下桐民镇奔去。来到一处张灯结彩的所在,修涯想这必是昨晚庙会地址了,但来时镇上不见一人,令他甚感诡异,再往里寻去,似乎闻到空中有血腥味传来,心中便有不详之感,再行几步,看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人,衣着服饰,分明是自阁同门,修涯大惊,快步近前,果然尽是同门师弟,全都僵硬在地,个个嘴角挂血,眼含怒火,竟都死去多时。修涯身子摇晃,如受雷霆之击,心中悲愤惶惑,但仍怀一丝幸存希望,边奔边找,忽见两人双双仰面倒在地上,满脸怒容,手中兀自结印,灵妖失主,已不知去向。“罗罗,黑子!”修涯心中大恸,想他二人昨日音容笑貌,如在眼前,纵是铁汉如他,也难止眼泪簌簌落下。
小师妹,凌罗小师妹在哪里?修涯奔行更快,发疯般四处寻找,忽然一支朱雀羽毛映入眼帘,那羽毛根处,正是小师妹的丸子头,身子正伏于一棵树下,背上血迹斑斑。修涯连忙奔到小师妹身旁,跪地将小师妹扶起,但见她尚有一丝气息,心中微喜,便轻声唤道:“凌罗,凌罗小师妹…”凌罗小师妹似乎听到呼唤,奋力睁开眼睛,嘴唇微动,断断续续道:“修师…师兄,是…是卜天。”余力一尽,就此气绝。修涯心中悲愤难抑,朝天极力嘶吼,只感满腔痛苦无处发泄,只欲寻个没人处,痛哭一场,便随众师弟而去。但稍稍冷静,大仇之恨便袭上心头。卜天,小师妹,刚才说卜天,是盟主卜天,还是补天有关之人?不论如何,卜天总脱不了干系,哼,任你有通天之能,我修涯便只剩一人,也必报此仇。手握成拳,怒气上涌。
忽然听见背后脚步声响,有人走近。修涯站起身转过来,见来者两人,一着白衣,一着黑衣,白衣人肤色如玉,不是卜天是谁?修涯一见卜天,眼中喷火,直欲扑上去张口噬贼。但理智尚存,对卜天吼道:“是不是你这狗贼杀我满阁同门?”
那卜天脸色平静,无悲无喜,淡淡道:“是又如何,若不以这庙会为饵,你等藏于阁中,有那‘睚眦必报’结界守护,却是难以下手,听说还需八年这结界才会松动,先师真是好手笔。不过我早知你这阁中弟子多是贪玩之辈,必耐不住寂寞,你修涯虽颇有天资,但管教无方,毕竟有此一劫。”
修涯目眦欲裂,嘶喊道:“为什么?!”
卜天哼了一声,道:“这都是拜你所赐,补天大事迫在眉睫,绝不可迁延日久,你修涯却从中作梗,鼓动天下小灵阁群起反我补天大计,若再不杀鸡儆猴,这天下灵阁便恐都要一毛不拔了,只眼下所缴的微量灵气,扶我上天尚有所不能,又如何能补这浩浩苍天?”
修涯吼道:“那你为何还不动手?我倒要看看你卜天有多大神通!”
卜天双手抱胸,纹丝不动:“我不欲杀你,但要你低头,按时供奉灵气,这样,天下小灵阁才会知道大势不可逆,望风而动,交足灵气。”
修涯本能般哈哈大笑,笑声狂傲不羁:“你要我低头?你要我低头?你要我修涯低头?你要杀修某容易,要我低头,嘿嘿…嘿嘿…嘿嘿”
卜天皱眉道:“你若真不低头,我便只好杀你了。巴戈。”
“是。”那黑衣人一拱手,便结印唤妖,手法迅若闪电,虚空中异象陡生。修涯心中一惊,此人驭术之强,恐不在他之下。自来名山大阁,本是传承深湛、卧虎藏龙,他一小山末阁修士,本不能比,但凭着出众天资,已不逊大阁名士,但若与这黑衣人动手,胜负不过五五之数,但那卜天又岂会袖手旁观?修涯虽是悲愤难抑,但灵台清明,心知今日之敌不可强取,还当保存有用之身,以图来日。心念电转,手中暗捏一决,不等那巴戈祭出灵妖,一道金雾卷过,修涯已乘风而去,空中犹听得那巴戈失望惊呼:“是腾蛇,没注意防他逃走,可惜!”
第三章 逆天之战
修涯久久不动,眼望虚空,沉浸在回忆之中,表情时笑时怒,时喜时悲,似乎全不把剑拔弩张的群雄当一回事。
巴戈已按捺不住,大喊道:“修涯阁主,我等非是滥杀之徒,八年前虽然设局引贵阁满门下山,但起初也是好言相劝,望他们以大局为重,不意你那几十位师弟火气却比天大,说什么以你马首是瞻,灵气没有,要命一条,我等实在无奈,才下重手。我等一心只为重补苍天,拳拳之心,天日可见,大道当前,若犯杀戒,也是无可奈何了。既是为大道,那便没什么以多欺少,修阁主今日若还是和当日一般态度,我等只好得罪了。”
修涯听这一番话,绵里藏针,杀气毕露,却满不在乎,豪气干云地赞道:“好好好,不愧都是我修涯的好师弟,好师妹,我烽火连城虽是小阁,但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没一个摇尾乞怜的nao种!”
卜天脸色一沉,道:“这么说,你是逼我们动手了?”
修涯一双修罗般的红眼逼视卜天,似欲用眼神在他身上穿个窟窿:“怎么,你竟然还觉得今天不用动手?”
他这话一出,卜天脸色难看之极,满山群雄心中更是一惊,心想这卜天盟主乃是天神使者,平日我等都是毕恭毕敬,从不敢冒渎天威,卜盟主对他已是再三容让,他竟一再出言不逊,众人心中本对修涯存了同情之意,这一下已然大失,均想确须教训教训这山野村修,好教他知道什么才是驭道正宗。
巴戈性烈如火,更不打话,手法如电,只听狂风呼啸,山林剧动,一只不朽风伯御风而来,接着不朽加夔牛,一饼饕餮,二饼穷奇,三饼迦楼罗次第降临,最后紫雾弥天,雾中竟冲出一只三饼祝融,全身白光流动,显是装备上佳。这六妖一聚,巴戈手一挥,便势若奔雷,齐齐向修涯扑去。
谁知修涯纹丝不动,抬眼望天,竟看也不看一眼。眼看六妖就要摧枯拉朽般将他碾为齑粉,群雄心想,这修涯难道是想引祸自裁?忽然修涯身前金光一闪,一只长枪兀地从虚空中杀出,那枪尖点,扫,刺,划,一瞬间出招无数,犹如排山倒海,直杀得六妖五伤,只那祝融全身而退,但已不敢近身。再细看时,那持枪者人头马身,乃是一只英招,白光刺眼,五饼英招!群雄心中暗暗吃惊,均想这凌霄幽冥灵妖本是世上罕见奇妖,名山大阁修士也少能捕获,要练至五饼更是难上加难,这修涯一个山野村修竟能捕获一只英招,练至五饼,这是何等福缘?
巴戈一击不中,心中大恨,喊到:“众位英雄,还不出手,更待何时?”群雄中尚有些略有踌躇,似乎自重江湖身份,不大愿意落个以多欺少的污名。
只听卜天怒道:“诸位请抬眼看看这天。”展臂一挥,峭指苍天,只见那当年的天裂之处已有不少黑洞,黑洞中不时有闪电射出。“这天,还能再等吗?若再不杀此贼,你等还能再活几年,天下苍生还能再活几年?”
群雄心中俱是激荡,不再犹疑,各逞其能,一时间,子桐山上风云变色,灵气冲天,无数灵妖汇于小小一方天地,远看如台风过境般黑压压一片,以挟山掖海之势向那灵阁门前一人卷去。威压之下,那覆盖全阁周围、已到强弩之末的“睚眦必报”结界在空中忽明忽暗,终于完全破裂。
修涯仍然纹丝不动,眼睛紧紧盯着那灵妖大军,忽然双手往前一拍,身后虚空处便出现十几处波动,随后一只只灵妖破空而出。竟全是五饼,且不乏凌霄幽冥灵妖。群雄越看越惊,到后来已俱是瞠目结舌,心中震撼无以复加,均想我阁阁主恐怕也无如此驭妖大能,八年前听说这修涯才跻身上流境界,如今功力却百倍于当年,这修涯究竟是何方神圣?
众人深知大敌当前,不可顾及颜面,即便以百敌一也不得不为了。只是山顶空间有限,施展不开,一次至多只能容纳数十只灵妖,因此群雄便采取车轮战法,几十只伤了再换几十只,此法虽是无耻,却后劲绵绵,威力不减。修涯虽驭术通神,也渐感不支,难以久持,脸色越来越苍白,但心力交瘁之际,心中却有一个声音狂喊:绝不低头,绝不低头!必须报仇,必须报仇!他眼红如地狱鬼神,散发披头狂舞,但凭一股卓绝意志强撑不倒,已退数百灵妖却仍未露败象。
巴戈道:“修阁主,贵阁只剩你一人,即便你有天大修为,也敌不过天下英雄,还是束手就擒吧!”
修涯桀桀笑道:“一人又如何,修某一人便足抵一个灵阁,要战便战,修某今日有死而已!”
那卜天以观战之姿,久未动作,此时已知修涯力有不继,忽然动了,只见他从袍下取出一只皮袋,一拍,这皮带无风自鼓,陡然成球,乃是这卜天以神力所制的“乾坤灵气袋”,一只便可容纳十万灵气。只见卜天将袋口绳结拉开,一股巨大的灵气冲袋而出,他将袋口朝修涯的方向一展,那灵气便朝修涯和他所驭灵妖冲去,但听卜天口吐一诀:“封!”修涯身前十数只顶级灵妖便好似被无形丝线绑缚了手脚一般,速度骤降,这一下,破绽百出,群雄看准机会,催动灵妖攻击,电光火石间,修涯的灵妖已负伤极多。
修涯拔出背后宝剑,以剑驻地,兀自气喘不息,嘴角已有鲜血流出,这驭妖者人称司命,便是因为两者命脉相连,灵妖若受伤驭者亦不能免。
卜天道:“修涯,你今日已无胜算,何苦强撑,何不弃暗投明,天下英雄在此,只要你点头答应不再阻我补天大计,我卜天必以上宾相待,为你重修灵阁自不在话下,若你嫌冷清,我便广觅俊杰充你门下又有何难,你想要几个小师妹便有几个小师妹,皆大欢喜,岂不快活。”
修涯双手拄剑,垂头散发,那乱发之后仍传出阴恻恻的笑声,群雄听得心里发毛。只听修涯道:“嘿嘿,好个补天神石,八年前暗使诡计害我满门,八年后不敢独自上山,却找来数百人围攻修某一人,真是好智慧,好胆色,好无耻,嘿嘿。”
卜天道:“我为天道,问心无愧。”
修涯猛地抬头,逼视卜天道:“所谓天道,便是恃强凌弱,强拿硬要么,强索不成便改撕票,这与强盗又有何区别?难道天道便是如此不仁么?”
卜天道:“天道本就无所谓人与不仁,所谓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世事若想成功则必有代价,若你认为这代价是不仁那便不仁吧,你等小阁便是这补天的代价,认清现实吧。”
“认清现实?嘿嘿,认清现实,”修涯忽然奋力抬头望天,一声狂啸道:“若这天不仁,我便捅破这天!这就是我修某的天道!”
只见他奋力拔剑做势对那天破之处捅去,麾下灵妖和他心意相通,齐齐嘶鸣,化为一道道虹光,向那天破处疾飞而去,似一支支利箭直射靶心。
“放肆!”卜天狂怒,瞬间解出十只乾坤灵气袋,这已是天下三年供奉之数,只见十道灵气聚为一道巨大灵柱托着卜天以极快速度向那十几道虹光追去,只片刻功夫便追上虹光将其道道击落,虹光又再变回灵妖,在空中哀鸣不绝,散落四野,生死不知。修涯血红的双眼充满悲哀,终于暗淡下去,垂头不起。
卜天落回地面,暴怒道:“徒然废我三年灵气,补天大计又不知要拖延多久,快了结了此贼,拿来祭天!那些顽固的小灵阁往后也无需废话,说不通就抢,不给?这修涯就是榜样!”
巴戈走到修涯身前一探鼻息,摇摇头道:“盟主,此贼已死了。”但见那修涯拄剑站立而亡,头虽垂下,身姿犹自挺拔如松,岿然不动。夕阳晚照下,他身后灵阁犹如苍龙卧野,口吐杀机,又好似黄泉鬼道前,一夫当关。
后人有诗赞曰:“山海本一家,卜天有计划,吾道谁能振?万古一修涯。”
卜天默然良久,叹道:“厚葬。”几人得令上前搬抬修涯遗体,竟极其费劲,搬离之后那石阶上赫然现出两只深达一指的脚印,世间竟有人守阁之志坚固至此,群雄也不禁慨叹万千。
大碍既除,群雄便径入阁内,只见阁内昏暗无光,积灰密布,蛛网处处,那梼杌鼓楼地板处处断裂,阴风一吹,吱嘎作响,仿佛森罗鬼殿。大厅正中灵泉早已干涸,群雄暗忖想必那修涯逆天而行,耗干了灵泉,但这灵妖离了灵泉命将不久,他麾下灵妖竟不肯离他而去,也是一奇,但见那泉眼正中安静地躺着一根朱雀羽毛。
卜天道:“灵泉既干,此间便无事了,此行主要目的本就是除去修涯,这眼灵泉不过小泉,得也无益,走吧。”
众人出得阁来,卜天一挥手道:“烧了。”便有人祭出祸斗烧阁,只见熊熊大幕冲天而起,雕廊画柱轰然倒塌,宛如巨人倒下,想这烽火连城阁百年前也是桂殿兰宫,飞阁流丹,如今不过焦土一片,群雄不禁唏嘘。这时,不知哪里又传来一声䱻鱼叫声,群雄心想,这䱻鱼果然是见之必有大旱。此间事了,卜天便率群雄下山去了。后来山下有居民说,这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才灭,山上不少小灵阁都遭了池鱼之殃。
第四章 补天者谁?
修涯一死,天下小灵阁再无抵抗,均俯首纳贡。如此只过了五年,那所谓山海千阁,除了百余座大灵阁外,余下小灵阁无不惨绝人寰,许多灵阁早已被废弃,成了孤魂野鬼自娱之所,阁边往往积骨成山,也不知是人骨妖骨,推之可断山洪。山海界生灵锐减,只卜天一人腰缠巨万灵气,踌躇满志,欲补苍天,效法女娲娘娘再创不世伟业。但他不知此时正有两人正在北海一片紫竹林中密谈。
“尊上,那卜天已攒够了灵气,近日已打算补天飞升。”说话之人却是巴戈。
“你做得很好,嗯,也该到了我出场的时候了。”说话之人声音温润如玉,转过身来,只见他一袭白衣,面目清癯,仙风道骨,飘飘乎有出尘之态,竟赫然是万年前女娲神力传人,驭术之祖白慕楚!(参见前篇《我魔尊勾拓今天就要血洗你山海界》,当然嫌麻烦不参见也行,就是字面意思,这白慕楚就是女娲传人,驭术之祖。)
巴戈道:“嘿嘿,尊上不愧是驭术之祖,略施小计就引得天下惶恐,卜天现世,这天下虽有亿万之众,却无一人能猜到那所谓天破异象不过是尊上所施障眼法。”
白慕楚道:“虽说是障眼法,可这施法灵妖乃是雷公,电母,世间除我之外尚无人降伏,想象不到也属常情。不过我在鲲鹏体内休眠三千年,驭妖之力已到极限,要尽快把卜天手上的灵气拿到才是。”
巴戈谄媚道:“尊上出手,必马到成功。”
白慕楚点点头,道:“放心吧,本座向来赏罚分明,待我功力恢复之后,五饼幽冥凌霄灵妖任你挑选。”
巴戈不住拜谢。
三日后,女烝山顶。于万人顶礼膜拜中,卜天盛装缓缓登上“玲珑观胜”台,他腰缠乾坤灵气袋多达五十只,环视脚下虔诚众生,想到今日大志将遂,不禁心怀大畅,朗声道:“天,乃六界之顶,天下人皆有屋,可谁家有屋而无顶?又有谁能忍受自家屋顶上有一大洞?若一人居此破屋尚只一人而已,可若天有破处,世上岂非人人住一破屋?我卜天乃女娲补天所遗五彩神石,绝非世人所讹传废石余料,我怜世人天无完天,故多年来苦苦筹措天下灵气,欲效法娲皇,以身补之,实为救天下苍生于苦海,今日,我便将还我本质,抱灵气之海而补天,飞升得道。一过今日,汝等尽可高枕无忧。”山上众人不住叩首,哭谢卜天之恩。
卜天满意地点点头,正欲解袋作法,忽见一白衣人大步登上“玲珑观胜”台,喝道:“顽石卜天,还不快快束手就擒,结束这场闹剧。”
卜天大怒道:“放肆,你是何人,敢阻我补天?”
白衣人道:“我是娲皇嫡传弟子,世间驭妖之祖白慕楚。”
此言一出,山上万众无不震惊,窃窃私语,心想这人大概是疯了,驭妖之祖白慕楚不过是三千年前的传说而已,就算确有其人也早已仙逝了,怎可能出现在这里。卜天更是哈哈大笑,道:“白慕楚已死了三千年了,你要冒充名人也该找个一百年内的冒充,似你这般招摇撞骗,只怕连三岁小孩也骗不了。”
白慕楚道:“我三千年前寿元将近,世人皆以为我宾天而去,却不知我藏身于北海鲲鹏腹中,用最后神力锁住一丝神识,这鲲鹏满腹浩然之气,能保肉身数千年不腐,这弥留前一丝神识经三千年后,已蔚然壮大,起死回生,既已重生,何不出世?”
这时人群中一人喊到:“你怎么证明你是白慕楚祖师爷?”
白慕楚微微一笑,道:“我只消用手一指天,便可将其补上,何需你这般搜刮天下灵气,叫这世间生灵涂炭,白骨露于野?即便补成了你害死这许多人便可功过相抵了么?”
卜天气得不住发抖,怒道:“无耻神棍,江湖骗子,这补天比登天还难,即便似娲皇般身负旷世神通,也花了七七四十九天方能成功。你个无耻狗贼却在这胡吹什么大气,说什么一指即可,我将办通天大事,不宜见血,但你若再不滚下台去,我便叫人把你乱棍打出去。”
白慕楚淡淡一笑,也不搭话,只背负双手仰天望向天空那处破洞,然后伸出右手,朗声道:“诸位,都看好了!”只见他伸手向那天破处虚空一指,变数陡生!那天破处本是布满黑洞裂缝,电闪雷鸣,但那黑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小,裂缝迅速弥合,雷声渐隐,电光入微,不一会,那原本异常丑陋之处竟变成蓝蓝一块,一朵白云飘过,毫无异状,肉眼竟再难找到原先破处,仿佛这天便从未破过一般。
人群死一般地寂静,人人都在揉自己的眼睛,半晌后猛地爆出响彻云霄的欢呼,人人雀跃不已,看向白慕楚的眼神已灼热似火。
卜天呆呆望着天空,眼神空洞,张圆了一张嘴,全身僵硬,似乎已灵魂出窍。
白慕楚道:“卜天,你服不服。”卜天不应,连叫三遍,卜天堪堪回过神来,面如死灰:“你真是白慕楚?”
白慕楚道:“你还不信?”
卜天垂头道:“我信了,难道我这些年苦心经营,逼天下灵阁缴纳灵气,逼杀那修涯,都是愚夫妄行,难道我并无补天之能?”
白慕楚忽的厉声道:“卜天,你以补天之名劫掠天下灵气,把个山海界搅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你可知罪?”
卜天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颤声道:“我知罪,看在同是娲皇传人的份上,望师兄饶我一命。”
白慕楚哼的一声,道:“你还真以为你是五彩神石,跟我攀起师门来了,我告诉你,你不过是娲皇补天的一块废石,你根本不配补天,你这十几年的疯狂之举不过是你补天不成的执念罢了。”
卜天如遭雷击,喃喃自语:“我是废石…我是废石…我是废石?”
白慕楚喊到:“巴戈,动手。”
只见巴戈从卜天身后跳出,狠狠一个背刺,那卜天还未回过神来,已碎成一地玉石残片,巴戈从碎石中捡起全部灵气袋,恭恭敬敬奉给白慕楚。
白慕楚满意地点点头,收过灵气袋,转向脚下人群,高喊道:“乡亲们,从今以后有我白慕楚在,这天永远不会再塌了,我白慕楚只要在这世上一天,就守护大家一天!”满山欢声雷动,驿站信使不断飞奔而出,向天下传出喜报。
巴戈躬身上前,媚笑道:“恭喜尊上,除去卜天,坐收百万灵气,又成功收买天下愚民之心,从此尊上就拥有了无穷无尽的灵气,便可永生永生统治这山海界了”
听了此言,白慕楚不禁仰天狂笑,他终于将千年万年,堂而皇之地站在这山海之巅。
尾声
夕阳斜照,茶馆倚门摆着一张书案,对着满堂茶客。一青衫文士坐在案前左手打着褶扇,右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了。”许多茶客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一个小孩子梳着羊角辫,却不依不饶:“一哥,你明明没有说完。”
一哥笑道:“小虎,我怎么没有说完?”
小虎道:“后来怎么样了?”
一哥道:“后来嘛,自然是这白慕楚大仙千万年统治山海界了。”
小虎道:“你胡说,我在村里非但没听说过什么白慕楚,更是连灵妖长什么样都没见过,那白慕楚要真是能活那么久,怎么现在又没了?怎么灵妖也都不见了?”
一哥微笑道:“你真聪明,小虎,那我就告诉你吧,据说后来这白慕楚又走了卜天的老路,灵气一挥霍完,就撕下了面具,对天下人索取无度,终于激起公愤,但他毕竟身负莫大神通,天下无人能敌,据说是108位驭妖大能暗中联手,守望相助,前赴后继,终于趁这白慕楚不备,将其击毙,关于这108将智毙狗白一事,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但彼时天下灵泉已所剩不多,灵泉将尽,世人又不改贪婪,不思养护,终于天下最后一口泉尽,世上也再无灵妖了。你还有啥想问的吗?”
小虎挠挠头说:“那修涯为什么修练会那么快?只八年出山之时,世上竟然没有一个像样的对手?”
一哥道:“害,这是修涯隐藏了一辈子的秘密,其实他是个天生双肝之人,常人只是右边长肝,他左边也长了,常人一天睡一次,他只需三天睡一次,为报灭门之仇,那八年之中,他逆天而行,一年只睡一觉,是以进境神速,甚至竟然耗干灵泉,只可惜他透支过甚,已是油尽灯枯,若不能报仇,只怕也命不久矣。”
小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又挠挠头问:“
这天真的破过吗?以后还会破吗?”
一哥笑道:“这我可不知道,或许现在就有个白慕楚又在暗中施那障眼法,在天上弄一个假洞,不信你出去看看。”
小虎连忙跑出门去,抬头望天,只见那天湛蓝如镜,浮云悠闲,舒舒卷卷,那有什么破洞。
小虎失望地跑回茶馆,说:“天没破啊,真没劲,”又挠挠头说:“还有一个问题,一哥,那都是几千年的事了,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你也活了几千年?”
满堂茶客哄然大笑,一人摸着小虎的头说:“小虎,这说书先生的故事都是编的,就是图一乐,你还真信了?难道那西游记,红楼梦也是真的?”
小虎红着脸说:“既然是编的,为啥不早说。”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这时天色已近黄昏,众茶客都已陆续散去,最后只余一哥一人,一哥边收拾桌案,一边自言自语:“我知道你闷了一天了,这就放你出来。”说着从褶扇里抖出一只金色小蛇,若细看那小蛇竟长着一颗女人脑袋,抽着烟斗,烟斗上冒着一个个小小烟圈。这时,茶馆外一个脑袋探进来,来人是小虎,原来小虎还没过足书瘾,还想缠着一哥来一段。谁知刚探头进来,茶馆里金光一闪,哪还有什么一哥?
小虎蹦起来,大喊大叫:“我看见灵妖了,原来这世上真有灵妖!”边喊边沿着街上狂奔,街坊邻居听见小虎鬼叫,均摇摇头,心想,这个小虎又发癫了,前几日还说自己是孙悟空,今天又说什么看见妖怪了,可真皮实。当时已是入夏,不少街坊邻居于檐下纳凉闲聊,被小虎这么一喊,冲了谈兴,也便回屋里去了。关起门来也无非陪老婆,逗弄孩子,鼓捣晚饭,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入夜之后,全村寂静,只偶有一两声孩子的啼哭和狗叫声打破静夜。
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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