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战士：天才少年/但为君故
2021/5/4126 浏览闲聊同人
【0】
只是因为你的缘故。
【1】
父亲凡塔·特斯拉因为实验事故去世后，很多个日斜星疏的傍晚，达克斯·特斯拉都会爬上庄园最高的尖塔，迎面风吹，他就那么坐着发呆，一上一下抛着某个从实验台上随手抓起的齿轮，眺望山腰下的远方。
偌大的庄园很静，石墙上的爬山虎群像墨绿色的油画。
父亲生前与小特斯拉的关系不是很亲密，不寡也不淡，像水，两人最多的话题是科研，以至于外人看来他们什么都像，唯独不像父子。父亲去世后，特斯拉也没有哭，他被助手蕾拉牵着手，静静走完父亲的葬礼，只是觉得心很空，像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一样。
他开始逃课，抗拒上学，在学校里打架，肆意挥洒金钱。他开始骑自行车，骑上圣希斯山的山顶从最陡峭的坡段飞驰而下，不戴护具，摔的头破血流。他开始用学术和智商羞辱那些老师和登门拜访的客人，大笑着看他们落荒而逃。
人们惊叹他的才华和出格，他懒得也不屑去解释。
只有助手蕾拉知道，男孩只是想找什么东西，让心不那么空而已，他真的很聪明，聪明到聪明的代价是孤独。就像他要求庄园里的灯任何时候都得开着，任何时候圣希斯市的人们抬起头来，都能看得见光亮。
蕾拉和他的关系不亲密，中间可能隔了十个父亲，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特斯拉还很小，天下着雪，蕾拉电着他的头发玩，特斯拉当即就把手上的奶油蛋糕糊到了女人头上。父亲去世后，蕾拉成了他名义上的监护人，特斯拉庄园的全权代理者，但她对小特斯拉的那些危险举动从不阻止，从不反对，放任自流。
有时男孩笨拙地爬上塔尖时，蕾拉看见了，什么都不说，也跟着爬上去，坐在那里和他一起发呆，直到夜云隐埋月光，或者某一次特斯拉没接住齿轮，蕾拉总能眼疾手快地接住，耸耸肩又扔给他。
每天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特斯拉把自己关进书房，溺死在书本和知识里，庄园的一切都由蕾拉来打理。对他来说，玩具是很可笑的东西，远没有头脑风暴来的好玩。对他来说，蕾拉是父亲的助手，不是他的，庄园还是那个庄园，任何时候都是，可最亲近的那个人却已经死了。
当时他八九岁，无愧天才之名，能和大师登堂对论，彻夜捧着冷咖啡求解难题，但丝毫不屑人情和交往，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直到有一天男孩照常爬上塔尖，不知为何，他忽然很想和谁说些什么。当时身边只有蕾拉可以说说话，于是他忍不住问蕾拉，说蕾拉，你要当我的助手吗？
蕾拉翘了翘高跟鞋，摸出平板，随手一写说那就把这道题解了。
特斯拉很快解了出来，然后反向升级难度将平板还给蕾拉，说你也来。天才总是相惜的，只有蕾拉跟得上他的思路和节奏，两人就这么相互出题解题直到难度碰到学术界的天花板，程序彻底卡死。
“为什么和同学打架？”蕾拉脱下白大衣，盖在男孩身上，后者躲开了。
“他们太蠢，无法忍受和交流。”特斯拉举起齿轮，看月光穿透孔心，他实在理解不了为什么有人会对动画片哭笑呐喊，幼稚至极。
“或许有些话你不该直接说出来。”蕾拉抬了抬镜框。
“庄园里有酒窖，可你每次都出去喝，很晚才回来不是么。”特斯拉反驳。
“我明白了。你想继续上学么？”蕾拉问。
“想。”
“真的么？”
“也许。”
“好，交给我，现在回房，睡觉。记得放好袜子。”
两人的交谈从来如此，像把钉子钉进木头里。
当天夜里蕾拉就给学校打了通电话。校长半夜愤怒地从情人床上爬起接过话筒，却只听见对方冷冷地说从今天起我们退学，同时特斯拉庄园会断掉对校方的一切资助，然后那边只剩下了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特斯拉觉得很爽，他永远都说不出这么酷的话。
第二天，特斯拉睡的很香。他穿着睡衣下楼，蕾拉正做着煎蛋和培根面包，厨艺一如既往地差。但那天早上的早餐居然意外地不难吃，甚至有些可口。从那以后，小特斯拉天天泡在父亲的书房，说如果科学的重大发现能出现在SEU都市的某家快餐店里，那也能出现在我家的卧室中。
也是从那以后，庄园里常亮的灯，一盏盏熄灭了。
【2】
春去秋来。
有一年小特斯拉过生日，蕾拉送给了他一个模型，是她亲手DIY的登月仓，很精巧，上面刻着一行细小的“Dux.j.Tesla”，达克斯·特斯拉，他的名字。
特斯拉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问蕾拉你为什么想到送这个。
“只是想到以前我们登上过月球，离科学的边界很近，仅此而已。”蕾拉耸肩，拆开生日蛋糕的包装，蛋糕不大，她一一点上蜡烛。
“科学的边界在月球上么？”特斯拉头也不回地问。
“在天上，在太空里，也许宇航员会遇上外星人呢，我们已经待在地上太久了，忘了曾经走出去过。”蕾拉淡淡地说。
“生日快乐，小天才。”
烛光下，女人给男孩戴上生日帽。
“呼——”
男孩吹灭烛光。
第二天，特斯拉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很久，蕾拉找到他时，他正吃力地抬着焊枪，焊接两块钢板，浑身上下都是难闻的机油味道。火星四溅，很吵闹，很危险，蕾拉没有阻止。
“登月仓？”蕾拉拿起桌上的图纸，和她送给男孩的登月仓模型。
小特斯拉向来不喜欢应用物理，总是热衷于理论研究，可当时他穿着工装背心，浑身是汗，头发都黏在一起，真像一个手工怪咖——这是后来蕾拉的原话。
“是，也不是，蕾拉你看，”特斯拉将扳手顶在登月仓顶部，抵住那个炮管状的滑轨，“我只是想，宇航员登上月球面对危险时能自保一下，遇上外星人什么的。”
蕾拉眉毛跳了跳，小少爷的思维还真是跳脱，第一次，他说出来的话和年龄相符。
“你知道这没什么用，作为武器来说受制太多，效率太低。”蕾拉坐在实验台上，也不顾油垢弄脏衣物，幻想故好，可现实往往是理性的。
“你也知道并没有外星人，至少现在没有，”特斯拉狡黠地笑笑，接上比他身体还高半截的蓄电池箱组，“不用火药，什么趁手用什么。”
“解决电磁轨道和电源容量的问题了么你？”蕾拉笑骂，拿起改锥轻轻在男孩头上敲了敲，电磁领域，除了已故的鬼才凡塔·特斯拉，没有谁比她更前沿。
“所以我需要你啊，蕾拉，你会离开我么？像父亲那样。”特斯拉仰面看着女人，他的脸脏兮兮的，可那双蓝色的眸子澄澈如洗，柔软又倔强。
“哈哈哈，有一天你吃不到我做的早餐的时候我就走啦，”蕾拉摸了摸男孩湿漉的金发，绕开了这个略显莫名和沉重的话题，发散思路，“或许在造第一辆坦克前，你可以先造两把枪出来。”
说来也怪，和这小子在一起，话都变多了。
“电磁突击枪？动能结构吗？好主意，蕾拉。”特斯拉摊开图纸，飞快地画起结构图，尺子搭的平直，手丝毫不抖。
“不，改成脉冲比较合适。”蕾拉脱掉大衣，理性思考太久了，陪这小子疯狂一把也不错。
亦师亦友。
很多年后达克斯·特斯拉已步入Ace Force的赛场，回忆当时，意外地没有任何感触，那时只是很兴奋能为宇航员做些什么，尽管他知道自己在书房里泡上一星期都远比这有用的多。
到最后，没有人再上过月球，外星人依旧是科幻故事中的幻想，更没有人成为宇航员，他却用上了为宇航员准备的武器。登月仓没有登月，而是成了炮台。
哦，其实也并未过了“很多年”，加上那些林林总总的时空穿越的实验，一两年罢了。
只是每每想起来，都很遥远很遥远，遥远的像一场梦。
【3】
特斯拉最喜欢的时候是清晨，总是在清晨。
因为在清晨，他穿着宽大的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卧室走下楼梯时，都能闻见淡淡的食物的气息。那是蕾拉亲手做的，黑暗料理，从来都谈不上好吃，但闻着那股味道，很安心。
有时候特斯拉也想过，自己并非一直拒人千里，在内心深处，还是住着一个孩子吧？那个喜欢爬塔尖的，漠视一切的，一觉醒来总是爱丢臭袜子的男孩。
所以当某一天小特斯拉醒来时，愣住了，空气里再也没有那些食物的味道了，淡淡的，什么都没有。他起身，头很痛，手臂上插着针头，床头的营养液刚刚用完。出神好久，他才走到楼梯口前，大脑空白，像发条转尽的铁皮人。今天早上，蕾拉没有给自己做早餐。
电子闹钟定格在了三天前，他昏迷了三天，记忆也定格在了三天前，脑中最后的画面是实验失败时，女人冲上来护住自己。
良久他终于流下泪来，因为他知道蕾拉已经走了。
他四处寻找，拖着僵硬的机械地找遍庄园每一个角落，最后跑向蕾拉的房间，撞开未上锁的门。古朴的木门后，细纱窗帘随风伏动，夕阳挟灰尘打落，房内陈设整洁。蕾拉不喜欢无序和混乱，就像科学一样，数字背后的真理永远都是简洁明了的，她说她的的人生也是如此。
特斯拉忽然想起来第一次和蕾拉见面的时候，蕾拉用指尖的电流炸起自己的头发，乐此不疲。他问蕾拉，你是魔法师么？蕾拉看了他一眼，说是。他又问这是什么？魔法么？
女人大概有些意外于这****的镇定自若，就逗他，说这就是魔法。小特斯拉摇了摇头，说我能看得出来谁骗我，你骗我，然后毫不客气地将奶油蛋糕拍到了她脸上。
蕾拉阴着脸擦去奶油，说了一句男孩当时听不懂的话——科学还是魔法，不过是追求力量的不同的路径。
现在你去了哪里？蕾拉？你要的力量是什么？你去追求你一直追求的真理了么？用科学还是魔法？
他用尽各种办法，都找不到蕾拉，她就这么不辞而别，或者说人间蒸发了，记忆里的蕾拉就像被橡皮擦去的铅印，指尖摸过去有痕迹，但触碰不到。
自此，特斯拉又召回了一大堆仆人，没有蕾拉，他几乎无法自理生活。他封上了他和蕾拉一起搭建的实验室，赌气地大喊大叫，摔碎一切能摔碎的东西，摔坏她给自己的一切。从此特斯拉庄园里的灯，又一盏盏亮了起来。
他想自己并不是怕黑，只是看着灯光，多多少少不空荡。
【4】
到了冬天，特斯拉翻着仓库，发现那个被他赌气砸坏的登月仓模型，又重新修好了。可是那个在月下看他，使男孩在失手时为他把齿轮轻轻接住的女人，还不曾回到庄园来。
不，她回来过，却不让自己知道。男孩第一次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不能傻傻等着，他要找到她。
在电磁炮台和杰克探员的注视下，特斯拉擦去登月仓上的灰尘，很小心地刻上了蕾拉的名字，在自己之前：
“Layla.Young＆Dux.j.Tesla”。
傍晚，庄园的灯光一一熄灭，所有陈设都蒙上了白布。今年的雪来的很晚，下的很慢。男孩踩着积雪，拉上了庄园厚重的铁门，该走一场远路了，也许得很久才会回来。
“又下雪了啊，蕾拉。”
（感谢Tr评测群群友 无烟 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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